第(3/3)页 “赵老板啊,您要知道,真正的乾隆官窑粉彩瓷器,尤其是像这种大件的陈设瓷,那用料是何等的考究!” “渲染工艺又是何等的精细!正宗的乾隆粉彩,玻璃白打底厚重而均匀,如同美玉般温润,色彩过渡柔和自然,层次分明,素有'锦上添花'的美誉啊!” 说到这里,陈阳的语调突然一转,变得严厉起来:“可您再仔细看看您这鳌鱼身上的粉彩工艺!” “这颜色堆砌得乱七八糟,就像是小孩子玩调色盘不小心打翻了一样,红的绿的蓝的黄的,胡乱堆在一起,毫无层次可言!” “这玻璃白底更是薄得可怜,薄得像一层纸一样,透明度极差,底下的胎体都能清楚地透出来!” 陈阳越说越激动,手势也变得更加夸张:“更别提这鳌鱼的龙头了,画得实在是太潦草了!” “您看这龙眼,本该炯炯有神、威严逼人的,结果画得呆滞无光,就像死鱼眼一样!这龙须也是,应该飘逸有力的,结果软绵绵的毫无骨力,哪里还有半点乾隆盛世时期那种磅礴威严的气象?” 说着,陈阳小心翼翼地将瓶底翻转过来,对准头顶的那盏明亮的吊灯,让灯光充分照射在瓷器底部:“再看这底款,'大清乾隆年制'这六个篆书字,写得歪歪扭扭,笔力软弱无比,字体结构松散,间距不均,连民窑的仿款都算不上精品,更别说冒充官窑了!” 陈阳放下灯笼瓶,瓶身与桌面接触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,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。 他缓缓抬起双手,十指修长如玉,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,动作优雅而从容地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。这个动作看似随意,实则充满了象征意味——仿佛在拍去的不是灰尘,而是对眼前这些赝品的厌恶和不屑。 紧接着,陈阳缓缓转过身来,目光如寒冰般凌厉,瞳孔深邃如深渊,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威压,直直射向已经摇摇欲坠、脸色苍白如纸的赵德海。 “赵老板,”陈阳的声音低沉而冷静,每个字都如同冰刃一般锋利,“我说了,我是要跟外国人做生意,也确实要糊弄外国人。这一点我从来没有否认过,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。” 他停顿了一下,眼神变得更加锐利:“但您拿来的这几个物件......” 陈阳的手指轻蔑地指向桌面上的那些瓷器,“不是让我去糊弄的,分明是让我去骗!这两者之间的区别,您难道真的分不清楚吗?” 赵德海听到这话,颤颤巍巍地冲着陈阳深深抱拳,弯腰弯得几乎要碰到地面。 “陈老板,”赵德海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,“您就当帮帮我吧,求您了!” “我到江城之后,去年整整一年都没开张,连房租都快交不起了!我老婆孩子都在老家等着我寄钱回去呢!” 他的眼眶开始泛红,仿佛随时都要哭出来:“我知道这些东西不是什么好货色,但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啊!” “反正洋鬼子又不懂这些门道,您的眼力这么厉害,手段这么高明,您能糊弄出去,就糊弄出去呗!” 说着,赵德海颤抖着伸出一根手指,指向桌面上的那些瓷器物件,声音里带着最后的哀求:“陈老板,您看,这虽说都是仿的,但工艺也不算太差,都开门呀!” “至少比那些一眼假的地摊货要强多了不是?” 第(3/3)页